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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的寶貴之處在你料想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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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20/9/15  看到這張照片,真是如獲至寶! 這是同學哥哥的照片。這張照片不只是寶在影中人很優秀,(他真地很有才,我從小就認識),這張照片更寶的是「麻園國民學校」這六個字。 「麻園國民學校」只存在了五年,1963年(民52)8月17到1968年8月1日。後來因為實施九年國民義務教育,就改名叫「麻園國民小學」一直到現在。 為何要改名?原本要考試錄取才能就讀的「初級中學」現在也是國民義務教育學校,那麼「國民學校」這名稱就必須改一下,把「國民小學」跟「國民中學」分開來。 雖然「麻園國校」這個簡稱只維持了五年,但會說自己話(母語)的麻園人還是習慣了說「麻園國校(Moâ-hn̂g Kok-hāu」,而不是「麻園國小(Kok-sió)」。老一輩的也習慣了說「初中」(chho͘-tiong),而不是「國中」(kok-tiong)。 現在大家習慣了說殖民語言(普通話),「麻園國校」(Moâ-hn̂g Kok-hāu)跟「初中」(chho͘-tiong)也就愈來愈不容易聽到了。 「麻園國民學校」這六個字是麻園教育史的重要史料,也是台灣教育演變的小小縮影,所以,這張照片有多珍貴,現在您應該知道了。 我們的歷史之所以珍貴,就因為這是我們的。

隨時有危險的維基百科麻園國小條目

寫於2018/9/30  我剛重新檢視一下維基百科的麻園國小條目,我有點擔心以後很多內容會被移除。 去年八月這個條目被加上了這麼一段警語:  「此條目也許具備關注度,但需要可靠的來源來加以彰顯。」 這個條目,整個架構是我建立的,99%的內容是我所撰寫的。我當然很重視資料的正確性,所有能夠查到的歷史資料我都加註了資料來源作為佐證。 其中有關建築物的部分,則多半沒有佐證資料。這是我最擔心會被移除的部分。 2013年七月,因為學校建築被判定為危樓,學生都被遷到豐田去上課。我在那年年底寫這個條目時,這些舊建物都還在。當時大概是預知一切都會灰飛煙滅,所以我是竭盡所能地把整個校園建築的各種細節都寫了進去。 因為我人不在台灣,所以就用了偷吃步,我用了許多Google街景的各種角度截圖,來佐證我對這些建築的文字描述。 才貼上去沒多久,維基百科就把那些截圖都拿掉了,原因是違反版權規定。當時我也不以為意,反正建築跟許多校園陳設都還在,任何人若對我寫的內容有所質疑,到現場查證就知道真假。 現在麻煩就比較大了,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如何證明那些文字描述是真確的呢? 現在還保留在上面的照片寥寥無幾,都是我順手拍的照片。

為什麼我們沒有歷史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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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8/9/29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可能在麻園國小校園內找一個僻靜又顯眼的角落,樹立一個像這樣的碑? 讓大家知道,一百多年前,竹北地區的第一所學校就設立在同樣這個地方。 碑文正面:  「竹北首學蔴園公學校」 其他三面也許簡單介紹一下這所學校的歷史。 雖然我努力在揭露現代人所不知道的麻園歷史,但是能夠知道的人大概還是少數。這本來應該是每個麻園人從小就要耳濡目染的常識,但事實上是沒多少人知道。 這些歷史,值得麻園人引以為傲。 這張參考圖,並不是隨便亂挑的。這個碑裡面提到的歌人浅利良道,跟曾經在麻園教過兩年書的後藤靜枝老師、兩人是有點淵源的。

聽故事 -- 咱ê 島嶼 咱ê 歷史

  這個連結  (http://2018lane.rti.org.tw),是中央廣播電台介紹台灣史的錄音彙整。由台大歷史教授周婉窈用台語娓娓道來。 我特地把這些錄音介紹給麻園的朋友們聽,雖然這個節目不可能會講到我們麻園這個村莊,但是麻園就在台灣島內,如果你對這個島的歷史有所了解,才能體會麻園是在怎樣的一個大環境之下經歷了270年的歲月。 麻園並不是孤立的,這個島上發生的事情,都會牽動到麻園人的生活,現在是這樣,從前也是。 我們這個專頁介紹的是我們出生成長的地方,所以比較沒有機會把眼光放大到整個時代的背景。如果沒有這樣鳥瞰歷史的眼光,你對麻園的歷史認識就很難完整。因為,我們一個村子的史料很有限,許多空白的部份必須靠你對整個大環境的認識去補起來。 希望這些三十分鐘一段的錄音,能更充實你對麻園的了解。 我去年做了一些Youtube影片,把很多內容塞進3到5分鐘的短片裡。做得太過擁擠了。這些錄音,給了我一點啟發,也許我應該像這樣,慢條斯理地用30分鐘講述一個麻園故事就好了。 http://2018lane.rti.org.tw

完全不一樣的鳳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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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8/6/30  二、三十年前,鳳山溪畔經常會有轟隆隆的背景聲音,那是砂石場在採砂石的聲音。 因為從小就有印象,所以一直以為那是鳳山溪畔的固有場景。 直到今年五月,坐在鳳山溪畔,感覺異常安靜,也不知道少了什麼,直到有人提起才發覺,砂石場不見了。 我久久才回一趟麻園,也不曉得砂石場什麼時候結束的。仔細比較了一下眼前的鳳山溪畔跟小時候印象中的樣子,突然覺得很感傷。 當然,不是因為砂石場不見了而感傷。砂石場一直以來的高分貝噪音是很討人厭的。砂石大卡車進進出出、煙塵瀰漫,高聳嚇人的採石輸送帶不停運轉,整個砂石場就是個貪婪且不斷怒吼的大妖怪在啃噬著鳳山溪。 不過,站在麻園這一頭,遠遠地看著倒也沒有這麼嚇人就是。 現在想想,基於運輸的方便性,砂石場的作業幾乎都是在鳳岡那一側,砂石車都是從鳳岡路那邊進出的。印象中是很少採到麻園這一頭來。鳳岡那一頭因為砂石場與砂石車的噪音與交通危險,鳳岡人想必是苦不堪言。 但是,砂石場的消失,卻讓我陷入很深的感傷。 感傷的不是砂石場的消失,而是跟著砂石場消失、可能在我有生之年都無法再回復的東西。 以前的鳳山溪畔是非常漂亮的,當然,現在也很漂亮,下面這張照片是今年五月某一個清晨站在鳳山溪畔往鳳岡方向拍的。很美,不是? 以前的鳳山溪畔更美,溪畔布滿了大小石頭,淺灘邊緣甚至會有媲美峇里島的白沙灘。我們小時候在溪邊放牛,總是忍不住脫光衣服下水去玩,然後濕著身子沾了一身的白沙,再衝進水裡去。 淺水處的石頭溪床還會有潺潺流水聲,非常悅耳。小時候涉水過溪的印象就是滿眼的清澈溪水與透亮溪水裡的大小石頭。 莫那魯道說過一句話: 「日本人像濁水溪的石頭一樣多」 鳳山溪的石頭也是,但是,我沒有想過,鳳山溪的石頭也可以像日本人一樣走個精光。 我已經很久不曾下去親水,我不知道鳳山溪的石頭被採到甚麼程度,很明顯的是,白沙灘不見了、石頭淺灘也不見了,滿溪床都是石頭的鳳山溪好像是跟著砂石場一去不回了。 從小沒有人教育我們,這條溪是我們共有的,把這條溪的東西拿去變賣,換成鈔票進私人口袋裡,這樣是不對的。 如果今天還有砂石場在那邊轟轟作響,我跑去誓死抗爭,大概會被所有麻園人跟鳳岡人當成瘋子。 三十年前,沒有這樣的瘋子。三十年後,我們大家共同失去的,也許再過百年都未必能恢復。 這一篇,向 加禮宗 致敬,他正在為新竹的乾淨水源而努力,為新竹未來的

讀渡台記校注(四) 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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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7/12/26          接下來這一段就精彩了,這邊提到1833年發生在麻園附近村莊的一件大事,這件事官方史料是否有所記載我不知道。有興趣的人自己去查一下。 首先我先說明一下,這本書的口述者叫何明勳,也就是這本書真正的主角,我猜他與麻園女婿何義明是堂兄弟關係,何明勳在書中也自稱阿二,離鄉背井來台灣投靠何義明家已經十五年,年過三十,仍是羅漢腳。 1833年三月某日,何明勳巡完田水回到何家已近正午,廳堂裡有麻園親家的年輕人陳信謀來報一件大事。陳信謀喊陳靜妹為姑姑、喊何義明為大姑丈,所以我猜陳信謀是陳布政的兒子,陳信謀有個兄弟叫陳信安。 寫到這邊,解說一下,陳信謀、陳信安比起陳布政、陳智康又晚一輩,不知麻園陳家鄉親看到這邊是否開始有點耳熟?從年齡上推算,這些人必須是你家裡的阿公阿太才會知道的人名。而且陳信謀、陳信安可能就是你阿公的阿公,或者甚至是你阿祖的阿祖。 好啦,言歸正傳,到底麻園一帶發生甚麼大事,會讓麻園陳家年輕人陳信謀、跑到親家何府廳堂來報訊? 陳信謀是這麼說的: 「一群劫賊七八個 搶劫莊民米穀倉 三月初時劫白地 過了一日劫溪州 昨夜搶劫馬麟厝 暗夜驚怕劫麻園」 不得了,1833年三月初,大清時代的麻園地區發生了一群劫匪打家劫舍的大事了,麻園周遭村落無一倖免,一庄一庄每天輪著來,先是白地,再來是溪州,然後馬麟厝,眼看麻園是難逃劫數了,陳家就陳布政、陳智康、陳信安、陳信謀共四個男人,只到劫匪人數的一半,所以陳家就派了信謀來親家何府這邊討救兵,希望何義明大姑丈能到麻園住幾天,給大家壯壯膽。 何義明的爸爸(稱為三叔),薑果然是老的辣,也不明著拒絕,只是事不關己地說幹話 : 事情當然我是擔心的,但這劫賊想必是逃犯一類的,肚子餓了搶點東西吃,諒他也沒那膽殺人放火,分點吃的打發他們走就好了,千萬別動刀動槍,自找麻煩啊。我們義明啊,也算是陳家半子,為陳家赴湯蹈火也是應該,他近日就可以去麻園走一趟, 要他住幾天也是可以的。 (注: 這狡猾的三叔,竟讓我想起大明奸臣嚴嵩的退敵之策了) 年輕的麻園女婿何義明,根本聽不懂老爸智退請兵的推託之詞,搶聲就喊老爸你此言差矣,膽敢到處搶劫的強盜,鐵定是窮兇極惡的暴徒,拿東西給他們讓他們走,甚至還得吃上助匪的罪,這些土匪到處搶,怎可以輕易饒過他們? 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往好處想,恐怕惹來更大的禍患,為了防備這些暴徒,應該讓阿

讀渡台記校注(三)

寫於2017/12/26 其實這本書講的都是一百年七八十前,發生在竹北一帶的故事。不妨介紹給其他竹北鄉親看看。 上一篇提到何家三人臥病不起,麻園的親家都來探望。 後來在麻園這邊的馬麟厝找到一家簡陋的藥材行,藥材行裡的蘇柏淵把何家病懨懨的三個人都救活了過來。 書裡對蘇柏淵這個人的來歷交待得相當清楚,如果看官裡面有馬麟厝人,你大概有興趣知道這位妙手回春的蘇柏淵是何許人? 今天他的後代子孫又是誰? 蘇柏淵是葛瑪蘭人,在羅東開設藥鋪,因為戰亂,被拉伕加入反清行列成了叛賊,亂平後為逃避追查,有家歸不得,到處流浪,一路經過波羅汶、山崎頂,最後來到我們這裡的馬麟厝。 他治好何家三人,何家暨感恩又憐其際遇,於是留蘇柏淵在何家寄住。這一住便是兩年。 1831年二月,蘇柏淵因為官府的新政令,得到洗白的機會,於是蘇柏淵告別何家。 因為我讀的是網路上的節錄本,所以我一直搞不清楚這個麻園女婿何明義家到底是在哪裡? 從送行蘇柏淵這段記載,大概可以判定他們是住在竹北東邊或芎林的客家人: 「吉日良時二月三   送行親友擠滿滿  挑夫帶路在前走  繼之柏淵在後跟   壓陣義明和阿二  送到東海下十興」 好了,蘇柏淵走了,所以大概是自此再與馬麟厝無緣了。馬麟厝鄉親們抱歉了,蘇家後代應該跟馬麟厝無關。但是馬麟厝的藥材行,不知道今天留有什麼痕跡或傳說嗎?

讀渡台記校注(二)

  寫於2017/12/26 上一篇提到1828年春天四月,何義明迎娶麻園女子陳靜妹。 這年冬天十二月,何義民到十興村赴一個富戶朱玄清的六十一歲壽宴,竟然因此食物中毒,同行赴宴的何家兩老及何義明先後發病,上吐下瀉,甚是淒慘。 麻園的親家以及陳布政都來探望,讀到這邊,我發現校注的何石松先生似乎把竹北兩個都叫麻園的地方給搞混了。 在書中26頁的腳注裡,是這麼寫的: 麻園:在今竹北東南,十興的南端。麻園里。 我們都知道這是竹北東邊的麻園,跟我們西邊的麻園是不同地方。我很擔心,到底是校注的人弄錯還是我弄錯,到底這故事裡的麻園是指哪裡啊? 這也是研究麻園史的人要特別小心的地方,竹北東邊的麻園我沒研究,連實際的地點我也不熟,在歷史文獻上,我從沒看過東邊的麻園。但是,外地人常常搞不清楚,就把我們有近兩百七十年歷史的麻園跟東邊的麻園搞混了。 我把渡台記校注前後的記載仔細看了一下,我認為我應該是對的,這本書裡提到的人是我們麻園的鄉親沒錯,只是我很希望麻園陳家人能夠幫我查證一下。陳布政、陳智康都是不到兩百年前的事,也許口傳家族史就提到了,再不濟,家裡神主牌裡面藏的族譜記載也一定可以看到這名字。

讀渡台記校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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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7/12/23 麻園陳氏鄉親注意了! 《渡台記校注-- 燈前月下聽夜話》這本書跟麻園人有很深的淵源, 書裡講的是大清國時代的故事,裡面連名帶姓地提及一些麻園人。不要懷疑喔,我說的就是我們麻園人。 更進一步地說,如果你是麻園陳家人,這本書鐵定跟你有關係。 節錄版在此 如果我人在台灣,一定會把這本書買回來好好研究一遍,然後才簡單扼要地介紹給各位。現在,沒辦法,我只能憑著網路上看得到的節錄本來介紹了,因此,人物關係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看到最早一次提到麻園的部分是1828年,將近兩百年前。 書中提到,離鄉背井來到台灣的客家人何義明,迎娶新社麻園村望族陳府千金陳靜妹,靜妹生於1812年(嘉慶17年),是陳智康的長女。當時陳府當家的族長是陳布政。陳布政是陳智康的兄長。 我說的可不是編造的小說情節啊,麻煩陳姓鄉親們自己去問家裡老一輩的查證查證。 書裡對陳氏族人讚譽有加,說布政智康兄弟和睦、種菜出名、家風樸實勤儉。 陳靜妹是家中獨生女,但書裡明顯把人物關係搞錯了,說是族長陳布政單生女,我猜應該是指陳智康單生女,所以麻園陳姓後人應該是陳布政後代,如果我猜錯,麻煩陳氏鄉親不吝指正。 陳靜妹的母親姓葉,葉夫人46歲才生靜妹,所以疼惜如掌上明珠。 何義明與陳靜妹兩人是一見鍾情,婚宴席開十六桌,邀請的人士當中還有社番土目夏什班。(應該就是道卡斯族人,雖然奇怪,新社道卡斯並無夏姓。這是我所能知道的、很稀少的,有關麻園人與道卡斯族的記載) 抱歉,我還沒寫完,分兩次好了,下次繼續。

麻園史閒談

寫於 2017/10/22 最近沒空寫歷史細節。所以閒聊兩句。總結一下這兩年對麻園歷史的研究。 十八世紀中,麻園站上歷史舞台之後,就扮演著竹北地區的交通要衝、文教中心、經貿園區的角色,這個地位一直持續到二十世紀初、現代公路與鐵道運輸成形之後,麻園才轉趨沒落。這裡要特別注意到一點:歷史上的蔴園這個概念,其實是要包括現在竹北鐵路以西、鳳山溪以南的這個區塊的大部份,並且是以麻園店仔為中心的一個地理概念。 現在的麻園里,比起蔴園庄是小很多的,但中心仍然是在現在的麻園,這是沒變的。 你知道了這個歷史淵源之後,就不會奇怪為何麻園在百年前能擁有竹北西區第一所現代化學校、為何麻園在百多年前會有往來商旅休憩補給的店舖,(並且留下麻園店仔這地名至今),還有為何「蔴園庄」這個行政地名,要比竹北現在其他各里更早出現在史書上。 歷史上的蔴園因為地處交通要道,做為竹塹城聯外道路上的第一站。重要性自是不須多做解釋。 (請回頭去看一下我之前貼的所有文章,就會知道了) 我個人推測說麻園的沒落, 是因為二十世紀初,縱貫公路(台一線)的築成與縱貫鐵路的發展造成的。(鐵路是十九世紀末的產物,但真正讓鐵道運輸發揮功能是日本時代以後的事,也是二十世紀初了) 不過,我的推論當然也只是腦子裡的推論,我還沒蒐集到直接的歷史證據,證明說,你看,麻園就是這樣沒落的。其實,我連間接的證據都還沒有找到。 深愛麻園故鄉的年輕人們,我很鼓勵你們投入研究麻園史,然後來推翻我對麻園歷史的一些推論。當你們拿出新發掘的史料,然後來找我理論,說,「死老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時,我一定會很高興,而不會「見笑tńg(返)想氣」。因為,要找到一個人,有興趣投入這麼冷門的東西,在當下的臺灣社會,還是不太容易吧? 我寫下這些,如果在兩百年之後,有個人願意繼續下去,我還是會感到安慰的。

麻園歷史介紹影片(3)--戴草帽的蔴園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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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集,從基隆到大甲的北台灣人都適合看,因為片中涵蓋到這些地方的歷史了,為什麼講麻園的歷史可以扯到北台灣這麼大的範圍啊? 自己慢慢欣賞囉! 歡迎轉發到家族的Line群組上去! ==========文字稿========== 麻園个鄉親序大逐家好! 我是阿權, 歡迎收看麻園歷史真趣味! 古早時个麻園是有戴帽仔, 發草eh. 所以你若看著有人按呢寫(蔴園), 彼毋是寫毋著,這是古早个寫法。 咱治第一集有講過(kèr),麻園个歷史, 會使對268年前ê 1749年、乾隆14年起算, 因為歷史對這年開始有講著咱麻園ê代誌. 13年後,抑著是1762年、乾隆27年,麻園才設庄, 開始有行政地位。 麻園庄屬治淡水廳管轄,請毋通共這馬个新北市淡水區和淡水廳想做是仝一個,新北市淡水區治古早彼當陣名叫滬尾,淡水廳ê行政中心窮實是治咱這馬个新竹市,彼當陣叫竹塹城,毋是治這馬个淡水。所以治彼當陣,人若講起淡水廳,應該是會先想著咱竹塹城。 大清國時代,淡水廳个範圍誠闊,北爿對基隆、滬尾、Kan-tāu,一直到南爿个苗栗中港、通霄、大甲溪,以這馬來講,著是基隆、台北、新北、桃園、新竹,苗栗縣以及台中大甲,攏是屬治咱竹塹个淡水廳所管轄。 淡水廳即呢闊个所在,治1762年進前,清國政府只干焦共割做35个庄。1762這一年,清國政府共這35庄重割(tiông-koah)做132庄, 其中有一庄to̍h是咱蔴園庄,彼當陣,抑著是255年前个1762年,治咱這馬竹北市這角頭仔,無竹北庄, 無新社庄, 只有咱蔴園庄甲貓兒錠庄。 咱麻園歷史真久長, 治竹北這角位仔, 只干焦較輸貓兒錠,頭前咱講著淡水廳原早只有35庄,其中一庄是貓兒錠庄。所以咱麻園庄个歷史是比貓兒錠庄較慢一屑仔。但是呢,你若欲治基隆台北新北桃園新竹以及苗栗縣即呢闊个所在來比較,這馬攏總2798个村里,麻園庄是排治上頭前个135庄之一。講起來,咱麻園人行路,尾椎會使khiàu甲懸懸懸! 咱來看一張乾隆時代ê台灣地圖。畫(ūi)成這幅地圖个確實年份無人知, 人攏叫這幅圖做〈乾隆台灣輿圖〉, 所以會當確定這幅圖是治乾隆朝畫(ūi)--ê。治竹塹城北爿, 你會當看著樹林頭甲咱蔴園庄. 這是咱麻園頭一擺出現治地圖頂,真寶貴!以後歷史博物館若有展出這幅圖, 你會使專工去看覓! 佇這幅圖,咱會當看著乾隆時代个蔴園有發草。窮實一直到日本時代初期(1900n

麻園歷史介紹影片(2)--神秘的麻園學校百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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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發現總督府檔案一批新上線的資料,裡面有蔴園分校設立以及蔴園公學校升級獨立的全部檔案資料。資料詳細的程度,讓我非常非常興奮,因為這些資料讓我對一百年前的事有了相當清楚明白的了解,不需要靠想像猜測。 很可惜,只有公學校升級獨立的檔案是完好的,分校設立的資料則幾近全毀。害我好傷心。 因此,我迫不及待要與各位分享這些新資料。趕緊先製作一段兩分半鐘的影片,以利散佈。 這所學校的歷史牽涉到新社國小、竹北國小,所以也很適合分享給廣大的竹北鄉親。

麻園歷史介紹影片(1)--源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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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煙火 ! 介紹麻園歷史的節目正式開播 ! 第一集強力放送中 !   雖然我很興奮,但也要請各位包涵,我是現學現做,所以作品很粗糙。我可以保證,內容扎實,絕對值得推薦給你在麻園的親戚長輩。 ( 是的,很有長輩圖的風格,而且只有短短兩分鐘 )   我在此跪求各位,幫我發佈到你們家的親戚長輩群組好嗎 ? 如果你不是麻園人,但是你知道任何新竹或竹北的鄉親,也歡迎你幫我分享給他們。   請多多指教,並且給我建議。我會繼續做下去。 ( 有空的時候啦,因為做影片簡直要我命,花掉好多時間 )   再次跪求,散佈到 Line 群組去 ! 麻園人的驕傲不能只有你看到 !  

話/麻園人的語言

 這一篇我要來談談麻園人的語言。 我對客語沒有研究,所以要向客家鄉親說抱歉。 麻園人習慣用「福佬話」(Hô-ló-ōe)來稱呼台語,因為麻園並非單純的福佬庄。 傳統上,這幾個地方有客家聚落:  尾埔(馬埔),北勢仔,大彎,以及麻園國校附近麻園一街。 麻園的客家聚落多呈島狀分布,許多客家鄉親的福佬話非常流利。 麻園人的福佬話是否屬於同一腔調,我不是很有把握了(因為離開太久),只能以我出生長大、印象最深刻的溪仔墘一帶(大概是四鄰)來談。其他地方的鄉親可以比對一下是否相同。如果不相同,也是很正常,因為我們曾/戴家是在1945年才搬進麻園的。 我們家的福佬話在語言分類上是泉州腔,我們說流血是lâu-hùi , 而不是lâu-hòe (華語的「毀」)。 泉州腔分兩種,同安腔或安溪腔。 我們家是安溪腔,我們說關門kuiⁿ-門,而不是koaiⁿ-門。 kuiⁿ這個音就是類似台語說汽球「雞胿」的「胿」這個音,只是要帶鼻音,你如果說「乖」門(乖要帶鼻音),就是同安腔。 同安腔或安溪腔又可再細分為:老同安腔、新同安腔、老安溪腔、新安溪腔。 我們家說的是安溪腔中的新安溪腔,我們說雞是「ㄍㄨㄟ」,而不是ㄍㄟ。 其實,我自己也記不住這種分類法。我只記住我們家說的是老泉腔。 我們說下面這幾個字的時候與其他縣市的台語發音方式完全不同, 非常明顯: 薯,我們說「ㄗ」(華語二聲)。chîr 鼠,我們說「次」(華語發音)。chhír (下面這五字與上面的薯、鼠完全押韻,只是無法用華語音寫了。) 鋸 kìr 汝 lír 去 khìr 豬 tir  書 chir 這就是老泉腔。(會唸嗎? ) 我記得完整保持老泉腔的人,有我阿公,還有我三嬸(貓兒碇人)。 我知道我們這一輩弟兄姊妹大概都不會這樣說了。 但是下面這幾個音應該還保留著: 短唸 「ㄉㄜ」(華語四聲)。tér 退唸 「ㄊㄜ」(華語三聲)。thèr 火唸 「賀」hér 過唸 「葛」kèr 稅唸 「ㄙㄜ」(華語三聲)。sèr 發現了嗎? 這就是老泉腔,「ㄜ」(er)音帶很重。 襪子,我們說 「ㄅㄜ(二聲)仔」。 bêr-á 吃稀飯,我們說「甲 ㄅㄜ(二聲)」。chia̍h-bêr 其實我有相當的把握,大部分麻園人應該都是說老泉腔。因為在語言分布上,新竹市一帶就是屬於老泉腔。 自己回家問問長輩,聽聽上面的例字他們怎麼說,應該很快就能辨別出你家的語言屬於哪一

麻園人的未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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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墳上面刻著籍貫「麻園」,相信連許多麻園人都沒看過,我猜八成你們看到的是「銀同」或「同安」。(客家朋友我就不清楚了)  麻園人往生之後,籍貫不刻麻園,這倒也不是新鮮事。全台灣,除了平埔原住民之外,絕大部份人家的祖墳上面刻寫的籍貫都不是在台灣,所以大家都是「外省人」,死後都是埋骨異鄉的,宿命啊,沒得怨了。  麻園並沒有墓園,(也就是墓仔埔啦,我故意講好聽一點,免得這篇嚇到許多人),所以麻園人往生之後,注定都要埋骨異村。不過我相信麻園人十之八九都覺得這是好事,台灣人忌諱死亡,討厭談論死亡,也不喜歡墓園,所以,麻園沒有墓仔埔,大家都歡喜。 今天我也很抱歉,來跟各位扯這晦氣話題。但是,總得讓下一代知道哪裡去找祖墳吧? 所以就勉為其難長一下知識吧。  我先聲明一下,我離開家鄉有些時日了,如果跟現狀不符的,歡迎補充、指正。 麻園人死後都葬哪裡呢? 現在大概都是火化之後入塔居多。二十多年以前,戰後嬰兒潮才五十歲,墓地還沒有現在這麼擁擠,所以當時麻園人的埋骨處不外乎下面地點,都是在麻園周邊的村落,: 1. 蔗廍崙:(第一張地圖上紅色圈位置)     地圖標示這裡叫竹北市第七公墓,屬溪州里,當地人都稱呼這裡叫蔗廍崙。今年跟父親閒聊,他說,這個公墓附近的古老三合院處,從前是製糖的蔗廍,曾經是我們戴家的產業。此時我才恍然大悟,我一直把這地名寫成正埔崙,完全寫錯,應該寫成蔗廍崙才對。     這是離麻園最近的墓園,但比較小一點。 2. 新庄仔崙: (第一張地圖上黑色圈位置)    地圖標示為竹北市第八公墓,屬白地里,這裡比蔗廍崙大些。 接下來這兩處墓園在鳳山溪對岸,必須繞道鳳岡大橋,比較遠一點,但涉溪而過直線距離並不遠。 3. 竹北市第六公墓: (第二張地圖藍色圈位置)      我忘記當地人怎麼稱呼這裡了(有人可以提示我一下嗎?),這裡是貓兒碇,我們小時候「臆墓粿」斬穫最多的地方就是這裡。年輕一輩還知道甚麼叫臆墓粿嗎? 4. 第二張地圖粉紅圈位置:     日新駕訓班附近,這裡的地名,我完全不知。 台灣人有撿骨遷葬習俗,現在墓園用地顯然不足,大概都是撿骨入塔了。這幾個公墓都沒有公用的納骨塔,所以麻園人往生後的安息之處,顯然是離家更遠了。

曾經住在麻園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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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時代統計資料庫實在是寶庫,有關麻園的資料能找到戶口資料,農業資料以及教育資料。 我已經把麻園的人口統計資料整理出來如附圖。 客家朋友們如果有興趣,可以看一下1932-1934年間的客家住民資料。當時麻園客家人有十一戶人口約一百人。 因為數據分析是很無聊的事,所以還是先來談有趣的部分。1916這一年有一位內地日本人住進麻園,他應該就是蔴園分校兩位老師當中的日本人,廣澤義秀。 第二年,1917年,我猜是廣澤老師結婚了,多了一位日本女性住進麻園,直到1920年才遷走。根據台灣總督府職員錄,廣澤義秀就是在1920年離開麻園的。所以廣澤老師結婚,(或者把妻子接來同住),然後又一起離開。 而第一位日本女性老師,後藤靜枝於1919年才來到麻園,但她並沒有在麻園落腳,所以日本女性住民人數並未增加。 1920年,日本籍住民變成兩位男性,其中一位可以肯定就是接手廣澤老師職務的鰐部優三老師,另一位就是個謎了,因為這一年麻園公學校的老師當中,只有一位日本人。 1920年之後資料從缺,1922年之後麻園公學校遷到新社去,從此之後麻園大概就沒有日本人定居了。 1932-1933年間麻園遷入一位平埔女性,因為1934年就不見了,也許不是嫁進來,否則很難解釋他為何只住了兩年,離婚?那個年代可能性不大;死亡?那就悲劇了。所以我寧願相信她是搬進麻園暫居,兩年後遷離。 日本人來台第十年,麻園就開始有人口統計資料,即使在戰爭期間依然有,資料一直出版到1944年。我相信即使是日本人明知要離開的1945年也還是有統計資料,只是交接給統治手段低劣落後的國民政府之後,台灣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了。 1920到1932年,以及1940到1943年間的資料從缺,資料是有,但沒有細分到麻園這種基層單位。 日本時代的人口並沒有如我所預期的大幅成長。日本人離台之前大概是維持在八十戶,六百人。 大清帝國時代的資料明顯有問題,如果略估1886年是一百人,20年內增加了四百人,變成五百人,成長了四倍,這如果是事實,其中一定發生過甚麼大事才能引發眾人遷入麻園,但我很懷疑這種可能性,比較可能的原因是大清政府的人口統計有問題,把總人口數給低報了。 我們不難想像支那人謊報數字的情形,這種為了取得行政績效而謊報數字的情事,一直是支那陋習。直到現在都還是如此。 日本人離開之後到2015年,經過70年,人口增加了大概一千人,成長不到兩倍,

死刑判決的麻園人

 雖然是讓人無言的事,還是得記錄一下。(因為不小心就弄丟資料很難再找到) 明治32年05月06日出版的總督府報第514號,有這樣的記載:  『竹北一堡月眉庄(雜業)邱阿旺,同蔴園庄 (農)X清海,同竹北二堡枋寮庄(農)范阿興 ,同竹南一堡三灣庄(商)陳石養 ,同罪付臺北地方法院新竹出張所判決確定 、 四月二十六日死刑執行。』 我不知道罪名為何。 為免造成後人困擾,姑隱其姓。這是總督府公開資料,你若真地想找還是找得到。 明治32年是 1899年,日本人來台的第四年,距今117年。

蛇/談談麻園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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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嗎?動畫電影《千與千尋》裡有這樣一段情節: 少女小千踩到一條黑色像蚯蚓樣的蟲,旁邊那個有好幾隻手的怪伙夫阿公提醒小千說:「破除厄運、破除厄運」,然後小千就毫不考慮做出下圖這個動作。伙夫阿公隨即伸出手掌,劈開小千的手指,完成破除厄運的儀式。 各位麻園的鄉親們,你們小時候也會這樣「破除厄運」嗎? 我知道我們溪仔墘的小朋友都會這一套「破除厄運」的儀式,當然這個儀式不是隨時隨地都在做的,而是在看到蛇(或踩到蛇?)的時候才會做。電影裡的小千則是踩到一條蟲。 至於我們小時候,到底是看到蛇,還是踩到蛇才會這麼做,我已經不記得了。畢竟遺忘了幾十年,才被日本人的動畫電影喚醒了遙遠的童年回憶。 我這一篇想談的是麻園的蛇。 至於麻園人小時候的遊戲文化,改天另外再寫。 麻園曾經是個擁有豐富生態環境的地方,我小時候經常看到各種草蛇、水蛇,這種蛇體型小,大概就是二、三十公分長度,食指粗,所以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恐怖。但討厭的是牠們太常出現了,草稍微濃密一點的地方,用棍子去撥幾下,大概就會竄出一條草蛇;在水溝裡摸河蜆的時候,會有怪怪的東西在小腿肚摩娑而過, 這種情況下也很難搞清楚是水蛇、鰻魚或鱔魚。我們小時候常用畚箕在灌溉溝裡抓東西,當畚箕一捧出水面,魚、蝦、蟹、鰻、鱔、泥鰍在畚箕裡活蹦亂跳,就像油炸鍋一樣,非常熱鬧,但是,不小心也會撈到水蛇,這時候,圍在畚箕邊的小孩子們都會嚇得立刻跳開,要過一陣子才敢再下水去把畚箕撈上來。 因為蛇太常見了,所以我小時候看過蛇飛掠水面追捕青蛙的千鈞一髮,看過蛇纏繞水蛙搏鬥的驚心動魄,這是現在動物頻道裡才有的精彩畫面。 我記得唸國中的時候,夏天,非常炎熱,陽光炫目,學校規定還得去上暑修課,放學時,總是會看到蛇快速橫越過滾燙的馬路,有時候一路還可以看到不只一條。然後我也很皮,總是踩著腳踏車想要從牠們身上輾過去。 我之所以討厭蛇,是因為被蛇驚嚇過的創傷太深了。曾經在柴房抱起一大綑柴,也掀開了被柴草蓋著,團成蚊香一樣的大型臭青母。而且還不只是一次。 也曾在幽暗的廚房裡找東西吃,眼睛餘光卻發現腳下的一尾飯匙倩正在跟我對望。 廚房大灶前的柴草堆,更是各種大型蛇類的最愛,尤其天涼入秋後。 還有浴室裡。越是陰暗的地方,那些很容易被誤為繩索的暗色蛇類,就愈喜歡在那邊搞得人徹底崩潰。 我記得是國一那年,夏日,颱風天傍晚,我父親擔心淹水,冒著風雨在曬穀場邊四處巡看,他在掰開一塊大

記載麻園歷史的幾塊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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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石碑控,也就是看到牌、碑就會忍不住湊上去看看到底寫了甚麼內容,順便拍照存檔。不過第一張麻園社區活動中心沿革誌並不是我拍的,是同學鄭淑敏提供的,感謝。 另外貼上兩張牌子,分別是貼在麻園國小辦公室與廚房外牆的,我幾年前拍的,原本貼在維基百科的麻園國小詞條裡,轉貼過來留個底。相信許多老校友對黃杰題字的那塊碑有點印象,比較年輕的校友應該都看過廚房外牆那塊綠色碑。 校舍都拆掉了,有人把這兩塊碑撿起來好好珍藏嗎? 如果沒有,我也不意外就是。 國民政府教育了五、六十年,人們對自己歷史的態度就是這樣。 我也是在這種教育體制之下成長的,我當然不會例外。 我開始研究麻園歷史也不過就是最近三年的事而已。在此之前我對麻園一無所知,雖然出於對歷史的興趣,有心想探究,但一直不知該如何下手,因此我對自己成長的地方完全沒有歷史上的認識。 這是多麼可惡的教育觀念形塑出來的一群人們。好聽話是說 :「我們活在當下」。其實,沒那麼偉大啦,對過往一無所知的人們,對未來的想像也缺乏深厚基礎。這樣的一群人連當下都過得很不知所謂,更別提未來。這不是一個偉大民族的樣子。偉大的民族對歷史都是很重視的。 這塊麻園社區活動中心沿革誌,其實就是這樣的社會產物。 第一點,「....故稱蔴園,台灣光復後為麻園村」,這句話的意思很籠統,我不知道他想表達甚麼。如果是指原本叫蔴園,「光復」之後去掉草字頭,叫麻園村。那這句話就是錯的。以前文章考證過了,麻園的草字頭是1920年日本人實施地名改正時拿掉的,跟光不光復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光復」兩字充滿偏頗的意識形態,是的,我再說一次,光復兩字的意識形態是相當政治偏頗的、相當令人反感的。比較不那麼立場偏頗的說法可以用「終戰」、「戰後」。 如果「台灣光復後為麻園村」,指的是戰後的行政名稱改為麻園村,那還有得查(我不確定是否立刻就從麻園庄改為麻園村了,我把資料留在竹北家裡了)。如果「台灣光復後為麻園村」指的是戰後麻園才設村,那就是胡說八道。麻園設村的歷史比起竹北其他各里都要早,如果不是第一名,也是前兩名。我以前貼過一張〈乾隆台灣輿圖〉局部,證明大清乾隆帝時就設置了有行政地位的蔴園庄。這個專頁的大頭貼上面寫得清楚,竹北一堡蔴園庄,那是1916年。「台灣光復後為麻園村」這句話最好不是指戰後麻園才設村,那樣對麻園兩百六十多年的歷史未免太侮辱了。 第二點,「早期因地屬荒蕪旱地,先民多種植胡麻,

麻園地名考證--大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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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談大彎這個地名之前,我得先告訴自己謙虛一點。因為太多不知道。 先不論「大灣」這地方在何處,我的第一個反應是:「灣」這個字可能寫錯了。 我並沒有任何文獻佐證,只是憑直覺認為大灣應該寫做大彎才對。 我的直覺是這樣來的: 「灣」這個字在台語有兩種讀音,比較常聽到的是揚升調ㄨㄢˊ(oân,丸)這個音。你用台語讀「台灣」就知道了,高雄人說西子「灣」也是說這個音ㄨㄢˊ(oân,丸)。 所以,我一直以為麻園村的這個小地名,應該是寫成「大彎」,因為我們都用高平調ㄨㄢ(oan)來發這個音。 可是官方已經定調成「灣」字了,而且「灣」這個字也確實可以讀成高平調ㄨㄢ(oan),也不能說他錯。 大彎究竟指那一帶呢? 昨天問了一下同學,竟然得到兩種答案。同學們還交代要好好考證。 我們先看現在大灣街的位置(請參看本文第二張附圖,大灣街用藍線標示)。東邊起於路牌的位置,長園一街南端開叉。往西北穿過翁厝圳之後,在彭氏聚落處(現在家益心田社區)與長園三街相交。 同學們爭議的大彎位置正好處於大灣街的兩端。也就是我用黃色圈起來的位置。 西邊的位置是我所知道的大彎,在翁厝圳北岸,我們的理解就是包含彭氏聚落(剛好閩客都有)、陳氏客家三合院,甚至廣及客家魏氏聚落(大概位置在藍圈處,但藍圈處聚落在當時並非客家魏氏,詳見留言處說明)。也就是麻園的八鄰。 同學的九十歲老爸則背書說大彎應該在東邊的位置,位於翁厝圳南岸,傳統上的邱氏聚落。其實,這一帶屬於下溪洲,不屬於麻園。 這張圖是用1898年的日治二萬分之一台灣堡圖,疊加現代Google衛星空照地圖做出來的。 在大清國剛撤出台灣,日本剛來的第三年(1898)所畫的地圖上,我們可以看到傳說中的這兩個大彎分別存在兩個聚落: 西邊這個聚落我不熟,很可能是現在白地街175巷那個社區。 東邊則是前面提到的下溪洲邱氏聚落。 當時,沒有彭氏聚落,閩客都無,也沒有陳氏客家三合院。有的只是白地街175巷那個聚落。(這是誰家?求解) 通常地名都是伴隨著聚落而存在的。所以我們現在所理解的西邊大彎,應該是後來的事了。(我的兩位彭同學應該問一下父母,他們何時搬到這地方來的) 東邊大彎有邱氏聚落的存在,所以在日本時代這地方很可能就是被稱呼為大彎的。 大彎為何叫「大彎」,我原本猜測是路彎,但1898年就已經存在的白地街虛線,看起來並不彎。 大彎的路不彎,但是水彎,翁厝圳在這裡彎了一下,這麼說來

麻園地名考證--馬埔

 馬埔,是個我感覺很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地方。 從我老家到店仔,一定會經過馬埔,所以,我理應對這裡很熟悉才對,但偏偏我覺得很陌生。原因我現在說不上來。讓我想想。 根據台日大辭典的解釋,「埔」是平原的意思。但,馬埔這地名從小給我的印象太深,以至於我一直認為「埔」是一塊突起的台地的意思。因為每次去店仔,過馬埔時,經劉家、洪家往鄭家的路上,都要爬一段土坡,尤其騎腳踏車時更是吃力,所以我一直認為馬埔是一塊突起的高地。 現在就住在馬埔的新住戶,是完全看不懂上面這段話的。我剛查了一下衛星圖,劉家三合院不見了,洪家的加蓋屋與鄭家的獨立屋也不見了。我說的這段路也不見,不見很久了。 少了那一段土坡,馬埔就真的是一塊平原地,以這個「埔」字做為地名,再也沒人會有意見了吧。 接下來,讓人疑惑的就是這個「馬」字了。有人能告訴我馬埔為何叫「馬埔」嗎? 我不記得是怎樣來的一個印象,說馬埔在日本時代是養馬的地方。 現在,我實在很想知道真相。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證實老一輩確實有過這樣的口述? 台灣並不產馬。 從幾萬年前到四百年前,台灣沒有馬這種東西,連牛都沒有。 四百年前,為了開墾農地,開始引進黃牛跟水牛。但是很少有馬。馬做為交通工具,要比牛更快些,但在古早台灣,最普遍的交通工具是牛車,而不是馬車。因為台灣的馬非常少。 台灣的氣候,不適合馬的繁殖。所以,馬一直是個稀少且價昂的物種。 大清時代的淡新檔案也找不到「馬埔」這個地名。 所以馬埔這地名確實比較有可能是在日本時代出現。 日本人引進馬匹,最有名的是后里馬場,但其實日本時代全台最大的馬場出現在新竹。 日本人把賽馬活動引進台灣,是馬匹大量在台灣出現的主要原因。新竹的賽馬始於昭和五年(西元 1930 年)。 全台一共有七處賽馬場。新竹競馬場原本設在赤土崎,後來遷至香山牛埔(咦?怎麼是「牛」埔?), 說到這裡,跟我們麻園的馬埔有甚麼關係?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有甚麼關係。不論是赤土崎還是香山牛埔,離我們麻園其實都有點距離。我很難相信競馬場的馬會養在離馬場這麼遠的麻園。 所以馬埔這地名的來歷,我認為還是個謎。 還是說回到我們所熟悉的馬埔吧。 馬埔是麻園聚落當中,閩客相處最接近的一個,所以這邊長大的福佬小孩大概會講最多的客家話,客語的聽力也應該是比較好的。至於這裡長大的客家小孩呢? 他如果自己不說破,你根本不會知道他是客家話很溜的客家子弟,因為他們的福佬話講得非常好

麻園地名考證--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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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續之前這篇繼續聊聊地名。 店仔(Tiàm-á),麻園人現在對這地名還是很熟悉,做為麻園道路輻輳之地,店仔這地方在大清帝國時代就是麻園的經濟中心,我所知道最早在這地方開設店鋪的是曾家。 至於在麻園兩百六十七年的開發歷史裡,曾家店鋪可以往前回溯到甚麼時候? 曾家是否留下甚麼線索? 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我阿公姓曾,但是跟這裡談到的曾家並沒有淵源) 我只聽過口述傳聞,曾氏在日本帝國時代還擔任過保正,相當於現在的里長職務(抱歉,名字被我忘了,很對不起,我這記性愈來愈糟)。保正並非日本帝國正式官員,現在要查考保正的資料可能不容易了。 接續曾家之後,在此地開設店鋪的還有吳氏、鄭氏、郭氏。全盛時,三家鼎立,每天早晨,村民們到此採買,人聲鼎沸。平時,人們也會到這裡來聊天開講,泡茶或喝酒。過年時,尤其熱鬧。 除了三家雜貨店舖之外,前不久聽耀村叔說,我才知道這裡還有吳廷發先生開過文具店。 另外,還有涂氏在這邊開有一家土礱間,或稱米軋(bí-ká),也就是碾米廠。 還有我一時想不起名字的理髮美容店,就開在鄭氏雜貨店旁邊。 這裡確實曾經是麻園的經濟中心,雖然現在僅存一家雜貨店。 店仔不僅是經濟中心,也是文教中心,百年前,日本政府即在此設立學校,國民政府時代成立的國校及托兒所也都還是在此。 當然,這裡也是政治中心。舊的村民活動中心建立在此,村民大會在此召開,選舉時投開票在這邊舉行。 這裡也是民俗信仰的中心,雖然天師府壇址原本並不在此,但村民活動中心前廣場很早就做為天師府一年一度的廟會活動地,(我猜是空間寬敞的原因)。現在郭家店前大稻埕,也曾用來放映電影(形式改變了的廟會平安戲)。 甚至這裡還是醫學中心,因為謝家的整骨非常有名,謝家還一度開有中藥鋪。 這裡也曾經是通信中心,麻園曾經設置有兩具公用電話,一具在謝家門口,另一具在吳家店門口。謝家門口這一具是綠色的,意思是可以打長途電話;吳家店門口則是紅色的,只能打新竹地區電話。謝家門口這一具後來還有電話亭。 現在,你要寄信,大概還是得把信丟到郭家店舖門前郵筒。 麻園最值一提的公共場域,就是店仔。很多故事也都發生在這裡,歡迎大家補充。

老照片研究

  這張照片在我自己牆上貼過,大概是1980年左右拍的。 各位看得出這是在麻園的哪一個角落? 這題不是很難,但也要有點歲數的才知道。 第二題是,有人認得照片中的人嗎?抱歉,當年的相機不比現在,如果沒有一點技術,很難拍出好照片。 幸好鏡頭拉得比較遠,才可以把背景那幾間土角厝拍進去。 照片上兩人分別是我父親戴永寬(騎車者)跟他的換帖兄弟曾欽。麻園人都叫我父親「老燦」或「田雞仔」,父親於2020年八月辭世,享壽78。 拍攝地點是郭家雜貨店門口。 根據黃燿村先生告訴我,以前這裡是吳廷發先生在做生意,賣學生文具的地方。本來是在曾欽叔後面那間,後來又遷到機車後面那間。但是都拆掉了。

麻園地名考證--隨便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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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認識麻園,得先知道麻園的地名。 麻園是一個總稱,這個總稱涵蓋了至少下列六個地方,這六個地名在本專頁的刊頭上都找得到: 北勢仔 (Pak-sì-á) 三股e或山股e (Saⁿ-kó͘--eh或Soaⁿ-kó͘--eh) ,兩種講法我都聽過 店仔(Tiàm-á) 馬埔(Bé-po͘) 溪仔墘(Khoe-á-kîⁿ) 大彎(Toā-oan) 刊頭上那張地圖是日本時代印製的,紅色地名是我加上去的。你可以看到這六個地名就是傳統聚落所在地。 (留給各位做練習: 用Google地圖找找這些地名的現在位置) 另外有一個地名,在麻園的邊陲地帶: 柴埤仔(Chhâ-pi-á),這地方不是所有麻園人都知道,只有住在溪仔墘一帶的人也許聽過,位置在麻園三路路底左轉,那裡有麻園鄭氏家族的老茨(厝),以前這裡有個水埤,我小時候放牛的地方。 也許還有像這樣的邊陲地名,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能夠在官方文書上找到文字記載的麻園地名,只有兩處:麻園跟北勢仔。 北勢仔大概跟麻園是同時期出現的古老聚落,所以北勢仔住民可能有比較近的平埔血緣。 古代的北勢仔跟麻園可以說是平起平坐的地名,一直到日本時代都還將北勢仔印在地圖上,後來國民黨政權接手,完全無視在地歷史文化,加上行政地位上只有麻園這個總稱,所以北勢仔這地名就從官方文書上徹底消失了。 後來,根本沒人知道北勢仔的漢字寫法,里長跟我聊起過,他曾經在寫到這地名時傷透腦筋,不知該如何下筆。 一直到幾年前,這地名才被小弟在古地圖上翻出來,有關這地名的考證,我寫在這裡: https://moahng.blogspot.com/2021/01/blog-post.html 下一篇再來談談其他五個地名。

日本時代蔴園分校老師--廣澤義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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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時代在蔴園分校教書的老師,目前只寫了三位。這些老師曾經出現在麻園,走在你我都曾經待過的校園,但,時間相隔一百年。也許這些老師教過你的阿公或阿祖。只是,沒有人記得他們了。 這是第一位..... ======================================== 蔴園分校的第一任校長是廣澤義秀先生。(稱為校長,其實不符史實,因為當時只是一所分校,校長應該算是在校本部。) 廣澤義秀,和音可能是Hirosawa Yoshihide,福岡縣人,福岡位於日本最南端的九州島。 當年在台灣的日本人很多來自九州,也大概因為是被九州老師教出來,台灣人的日語普遍帶有九州腔。福岡縣就是在九州島的北端。廣澤義秀也算是讓台灣人的日語帶有九州腔的元兇之一吧。 至於為何在台灣的日本人很多是來自九州呢? 我曾經有一個誤解,以為是九州與台灣地緣最接近的關係。後來得知這不是主因,主因應該是大政奉還、明治維新的主導者是薩摩藩與長州藩。薩摩藩在現在的九州島,長州藩是與九州島隔海相望的山口縣。當年來接收台灣的首任總督樺山資紀是九州鹿兒島人,第二三四五任台灣總督則是山口縣人。顯然這跟地緣比較沒關係,而是薩長同盟的人脈關係啊。 回到廣澤義秀先生,1915年從師範學校畢業之後,他就一直在現在的新竹、苗栗一帶擔任老師,時間長達22年。從年輕教到中年,一直到1937年才離開學校,但是他沒有離開台灣,而是到新竹少年監獄繼續教化年輕人。1939年,他被調到臺北州擔任教育課雇員,四年之後,也就是1942年,我們就再也沒有廣澤義秀先生的消息了。 1942年正是戰時,推估他年紀應該已經四十出頭,徵調去戰場的可能性比較低。我也不認為他會回日本去,如果照一般人的情況,他應該已經結婚有小孩,小孩最長的至少十幾歲了。這種情況下,他不太可能無緣無故,辭去穩定的公務員職務,舉家遷回日本、從頭開始。 他是否在這一年發生了什麼變化或變故? 不知道。 他22年的教學生涯、加上監獄教育共24年的教育經歷,學生人數我隨便亂猜應該在300人左右。 以後發掘到有關他的隻言片語再補上。 將近百年前,廣澤義秀,一個師範學校剛畢業一年的年輕老師,身著官服、頭頂禮帽、腰帶配劍,來到了窮鄉僻壤的竹北蔴園分校,老師只有他跟另外一位掛職「雇」的本島人,蔡福賜。庄裡都是稻田與竹林,遇得到的只有農人與耕牛。他開啟了麻園地方教育的第一頁,是為之記。 廣澤

鳥 / 來談談麻園的鳥

 來談談麻園的鳥。 麻園有很多鳥類出沒,你喊得出名字的有幾種呢? 我小時候,常看到的鳥類包括有:麻雀、白頭翁、烏秋、白鷺鷥、燕子、青啼仔 (chhiⁿ-ti-á,綠繡眼)。 因為行蹤隱密較不常見、但確實我自己在麻園看過或捕獲過的有(不好意思,小時候很愛捕鳥):貓頭鷹、暗光鳥、鷂(或鷹?)、八哥、田雞仔。 現在麻園鄉親們還看得到這些鳥嗎? 我小時候常看到的青啼仔幾乎是絕跡了,這種鳥很漂亮,非常小巧、而且脆弱,可以說用嚇的都可以把牠嚇死(不容易抓到,抓到也很快就不明原因死了,我都覺得是被嚇死的)。牠的飛行軌跡是快速躍動的波浪狀,很奇特,感覺上像是跳一下跳一下,大概不善久飛,所以牠經常是在竹林叢裡面活動,在枝葉間跳來跳去。現在別說要看到青啼仔,連種植在田頭田尾防風用的竹叢都幾乎不見了。像這種害羞的鳥,沒有地方讓牠躲,怎麼活得下去? 青啼仔近乎絕跡的主因,我猜還不只是因為棲地減少,另外一個原因是餓死的,因為牠是吃蟲的,而農藥的使用,讓蟲類大量減少,牠也跟著沒得活了。 麻園生態環境變化劇烈,青啼仔是見證,另外一個是螢火蟲。以後再談螢火蟲。 第一次在史書上看到記載的台灣鳥類時,感動到不知如何形容,原來數百年前的祖先們跟我一樣看到了這樣的畫面,那是大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烏鬚,鷙鳥也,能搏擊羽族;尾長,黑色,時集於田間牛背上。』 猜得到這是什麼鳥嗎?如果你用Holo語(台語)唸就一定知道,是烏秋。這是記載在《臺海使槎錄》的一段話,這本書記載的是將近三百年前的事了。 《台灣府志》卷七〈風土志〉的[羽之屬]記載了幾種台灣常見的鳥類,我只列舉我所知道在麻園看得見的:鵓鴿(粉鳥)、燕子、白鷺鷥、鴝鵒(八哥)、雀、鷂或鷹、烏鬚(烏秋)、白頭翁。 《台灣府志》記載的事情在1685-1764年之間,也就是說至少在兩百年前,麻園就有這些鳥了。 如果,要讓兩百年後的子孫,看到今天這篇文章還能感動。前提是這些鳥還能繼續存活下去讓他們能看得到。 保護鳥類並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也不是大家都覺得應該要保護鳥類,就能做到了。這牽涉到文明社會的立法、守法與執法能力。這方面,台灣還是很落後的。

麻園人所共有的聲音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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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談有關聲音的記憶,麻園人所共有的聲音記憶。 首先讓我抄幾段維基,讓各位對這時代背景有個概念: 1958年台海危機白熱化之際,(註:china說法叫八二三炮戰),美軍為表示捍衛台灣的決心,在1958年9月自加州本土緊急增派戰鬥機中隊協防臺灣,這是F-104戰鬥機首次進駐台灣。 八二三砲戰結束之後,台灣向美軍顧問團申請更多飛機支援,當時台方要求的是F-100。美國不僅允諾增援,還主動要求提供F-104,這個消息大出意料,因此在台灣出現了意外的反對聲浪。 那個年代當然不會是因為「九二共識」啦,原因是錢。美軍軍援並非可以無限額度使用,每年有計劃額度,超過就要自己出錢。當時,換裝一支F-104中隊所需經費,相當於換裝三個陸軍師(一架F104的花費是5,146萬,一支中隊有7到16架飛機)。 當時國防部長俞大維認為,陸軍師再多,對空防也沒有助益,因此決定先換裝一個中隊的F-104,使台灣空軍正式邁入倍音速時代,換裝代稱叫做「阿里山計劃」。 台灣是美國盟邦中最早獲得F-104A戰機的外國部隊,第一架引進時間是1960年,最後一架除役是1998年,共在台服役38年,總計先後購入238架。使用機型繁雜,也是世界第一,從A/B/D/G到其他。 ====以下是麻園人在戰鬥機航線之下的生活回憶了===== 談及有關聲音的記憶時,麻園人所共有的聲音記憶就是戰鬥機的音爆。音爆是飛機突破音速之後,飛行而過所產生的轟然巨響。飛機當然都會有聲音,但是有音爆跟沒有音爆,聽起來感受可是差很多。 我在三十歲以前,偶爾會有一種恐慌症狀出現,就是突然會感覺好像有成千上萬人在對著你咒罵。那種排山倒海而來的咒罵感覺,會讓我一下子陷入很悲哀的無助與恐慌,這種感覺持續時間不長,就像聽到飛機飛過的時間,十幾秒鐘。但是十幾秒內要面對全世界咒罵你的巨大壓力,也夠嚇人的了。小時候對這種沒來由的恐慌感很害怕,幸好次數並不頻繁。長大以後,我一直懷疑,這是我在嬰兒時期被飛機音爆嚇過的後遺症。如果有跟我類似經驗的人,我們要不要考慮來組個受害者協會? 下面第一張圖是未經同意從morning mountaineering早安登山部落格抓下來的F5E,用這一張照片,因為這是我在麻園看到飛機時最熟悉的角度(不過,飛行方向是相反的)。 我對軍武很外行,儘管從小就看著戰鬥機飛越而長大,我對這些飛機還是很陌生。經常以兩架編隊飛行經過我家附近上

麻園的「後壁山」、「後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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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園人的一個共同的印象就是在北面有一整排的「山」,這座山叫什麼名字?  想不起來? 學校老師不教,大家都不會,這很正常。比較不正常的是,為什麼在你生活環境裡每天要看到的一座山,卻連基本的名字,學校地理課都不教你認識一下。(為什麼?為什麼?) 這座山叫做鳳山。山腳下蜿蜒的那一道溪,叫做鳳山溪。 但是,麻園人其實不太用這名字。 麻園人用什麼名字呢? 實在不應該再由我來教了,你應該去問問長輩才對。 麻園的Holo人管這一整片山勢叫做Āu-piah-soaⁿ,寫成漢字就是「後壁山」,鳳山溪就是Āu-piah-khoe,「後壁溪」。 為甚麼是「後壁」? 你去看看麻園建超過三十年以上的老房子,大部分都是座北朝南,前門都開在南邊,所以北邊的山跟溪都是在房子後面,「後壁山」、「後壁溪」才是麻園Holo人最耳熟能詳的稱呼。(客家鄉親是不是也這樣叫,Heu-boi-san? Ti-boi-san?Heu-boi-hai? 我就不知道了) 後壁山,每天看,不會有甚麼感覺。你可以想像假如沒有這座山,麻園看起來還會像是麻園嗎? 不會的,你會突然不認得麻園了,因為後壁山就是我們麻園人的生活背景,就像舞台上的背景布幕掛在那邊,看似不重要,但真地拿掉的話,整個感覺都不對了。 這座山對麻園人來講是既熟悉又陌生,因為天天看,山上有甚麼建物,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其實大部份人難得會有幾次認真去看這座山。現在山上設有步道,整理得比較適合休閒了,各位也許比較常去親近這座山。 我的印象還停留在二三十年前,當時根本沒多少人會想去爬這座山,因為看似近,但沒有路可以直接通到山腳,所以得走鳳岡大橋或台一線過鳳山溪,才可能去親近這座山,這是很遠的一段路,大家可沒那閒工夫這樣繞路走。 所以,我以前親近這座山的方式就是涉溪而過。 小學時代,陳秋玉老師跟董漢忠老師曾經帶著十七屆和十八屆這兩班學生涉溪而過,遠足到山上的天德堂去。(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有印象?) 現在想想,其實這是要冒點風險的,現在的家長大概不會允許學校老師幹這種傻事。 但是我很感恩這一次的戶外教學活動。在我的學習生涯裡,留下與家鄉的山跟溪最美好的親近記憶。 後來我念高中的時候,常常牽著單車涉溪,一路北上,到天德堂,最遠騎到中壢去,當作運動。現在這個年代,大家習以為常的公路單車運動、越野單車運動,在我高中時代,那叫「肖e」,沒人幹這種傻事的。

研究麻園歷史的工具介紹

 如果你想研究麻園的歷史,該怎麼下手? 我在這邊分享我所使用的網路資源: 1. 淡新檔案: http://dtrap.lib.ntu.edu.tw/DTRAP/index.htm      這個網站大概是十天前找到的,它所提供的史料都是第一手的,包括許多土地買賣契約,或者許多民刑事糾紛的官司紀錄,這裡都有,年代都是大清的。我必須感謝上帝,這個網站的建置對於釐清史實,非常有幫助。但缺點是,外行人多半看不懂那些資料在講什麼鬼。 2. 台灣百年歷史地圖系統: http://gissrv4.sinica.edu.tw/gis/twhgis.aspx    這個網站提供的地圖,幫助我完成了前面好幾篇文章,重要性不言可喻,麻煩的是,這個系統一開始用起來怪怪的,但花幾分鐘就會摸熟了。 3. 臺灣總督府職員錄系統: http://who.ith.sinica.edu.tw/mpView.action?viewer.xyear=1930 如果單想找麻園的資料,這個站唯一的用處是找蔴園公學校的教職員資料。但是如果要找日本時代人名資料,這個站就大有用處了。 4.. Google搜尋引擎: 很多資料都是單單靠google來的,訣竅是關鍵字要下對,歷史文獻有很多專有名詞,比方論及土地開墾,「大租戶」、「小租戶」、「現耕佃人」,這些關鍵字能帶你找到很多有用的資料。我已經算是半個行家了,而其實我一開始也是從很外行的字眼開始找起。邊摸邊學,愈來愈精確。 上面只是講工具,另外你必須慢慢培養出對歷史資料的敏感度、分析歷史資料的能力。否則就算找到資料,你也未必能看出其中可能蘊含有極為珍貴的訊息。這一點就改天再來聊。

蔴園人口統計--同治十三年(1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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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篇帶您回去看看141年前的麻園庄,當時麻園庄住了多少人呢?答案揭曉...... ======= 很抱歉,周末在忙些私事。只能貼點最近挖到比較有意思的史料。 這是同治十三年(1874)〈分淡屬各庄人丁戶口清冊〉。 麻園的開發始於平埔族道卡斯人,這份人丁戶口清冊已經是麻園被開發125年之後的事了,我們來看看當時麻園有多少人口: 閩籍24戶 男25丁 女24口  幼孩一十餘口,幼女(資料損毀) 總共加起來至少七十幾個人,大概不會超過一百人。 大清帝國據台212年,從人口成長就能看出大清對台灣的心態是極度防範以及漫不經心。如果不是因為發生「牡丹社事件」,大清帝國這種心態根本不會改變。 而牡丹社事件就是發生在這份清冊統計的那一年,同治十三年(1874年)。 牡丹社事件簡單說,就是,大清不想管台灣島上的原住民,日本人眼看你不管、我只好自己管,所以就出兵殺進屏東牡丹社去,自行解決糾紛。 這時候離日本人正式來台只剩二十一年了。 大清據台212年,蹉跎荒廢了台灣十分之九的時間。進展相當緩慢。 如果我們有機會拿到大日本帝國的人口普查資料,到時候再來做個比較。就能夠明顯看出這兩個政府治台心態有多不同。 各位要注意的是,這時候,已經沒有平埔族了,都是閩籍。(所以日本時代的戶籍謄本裡,到底會不會有熟番的記載呢? 我開始懷疑了)  這二十四戶大概就是現在麻園老住戶的基本成員。很奇怪的是,也沒有粵籍,我之前說徐姓粵籍人士很早就進入麻園,但是很顯然,他並沒有留下來。(這個故事我會另外講) 所以客家鄉親們進入麻園的時間,似乎是在1874年以後,也就是說應該不會早於141年前。如果有人早於這一年呢? 只能說你大清政府混太兇了,連個人口普查都做不好。 141年後的今天,根據昨天總統大選的有效票1214票,我隨便估一下麻園人口應該有兩千人以上吧。 後註: 維基百科抄來的,2015年5月,竹北市戶政事務所統計資料: 麻園里   鄰數:8 ,戶數: 683,男:1164人, 女:1061人, 總人口數: 2225

麻園是平埔原住民「道卡斯族」的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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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很早就懷疑麻園是平埔原住民「道卡斯族」的聚落,不過直到今天才找到官方文書證實。注意喔,北勢仔與麻園都入列: 『竹塹舊社因竹塹溪(即頭前溪)溪水氾濫,「土目」衛開業、衛福生,「通事」錢子白暨社番眾議,遷移於金門厝與與鳳山崎兩溪交錯之地,稱「竹塹新社」,社番散居於今新社、番仔陂、馬麟厝、北勢、麻園、霧崙毛毛埔等處打獵耕種,人口有四百餘口云。』《新竹廳志》,頁138~142。 《新竹廳志》是日文的,大部份人也都看不懂。幸好已經有人翻成漢文。應該可以在新竹縣圖書館找到。 麻園人是否有平埔原住民道卡斯族的血統? 經過兩百多年演變,我現在不敢斷言。 道卡斯族的特點是皮膚白皙,男女長相都非常好看。如果你有興趣知道,有一個方式就是到竹北戶政事務所去,申請一份大日本帝國時代的戶籍謄本,注意喔,一定要是大日本帝國時代的,種族欄裡注明「熟蕃」兩字的就是了。(如果有去申請的人,請拍張照讓我分享你的喜悅)。

麻園地名考證--北勢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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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這兩張圖,製作於大日本帝國時代。圖片是我從「臺灣堡圖影像檢索系統」抓下來的。從圖中看出,麻園舊名寫做「蔴園」。附近幾個地名也都從小聽過。(除了「四張」,沒聽過) 我曾經花了點時間查究麻園村北邊的地名"北勢仔",在這邊順便分享這篇舊文。 當時還沒發現下面那張圖,所以根本連"北勢仔"三個漢字如何寫都不是很有把握。其實寫了那麼長一篇,還不如一張地圖簡明易懂。 ======================= 2008.09.07 (今天做了許多修改) 什麼是Pak-sì-á (北勢仔)? -------------- 我現在的床頭書,  書名:The Stories of English.(英語的故事) 這本書是專講英語這個語言演變的故事。  最近讀到的部份是講地名的。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在紐澤西這邊常看到這樣的地名:Wessex, Sussex, Essex. 這些地名原指的是西薩克遜人(West Saxons), 南薩克遜人與東薩克遜人, 也就是薩克遜人移民至英格蘭島上時(公元五世紀), 在地的日爾曼人對這些外來族群的稱呼。後來也就演變成地名。(但是注意, 沒有Norsex, 原因就不提了。) 我現在住的地方東邊就叫東薩克遜Essex County,  如果你用西薩克遜Wessex NJ, 南薩克Sussex NJ, 去查找孤狗地圖, 結果也不會讓你失望, 紐澤西統統有。 薩克遜人入侵美國啦?  咦, 也沒錯, 這些地名本來就是來自英倫的薩克遜人後裔帶過來的。 再來跳一下痛(tone)… 我的故鄉麻園村包括了好幾個聚落, 每個聚落所在其實都有地名, 只是在地圖上找不到,因為這些地名沒有行政地位。 我先把這些地名列出來: 北勢仔 (Pak-sì-á) 三股e或山股e (Saⁿ-kó͘--ê或Soaⁿ-kó͘-ê)兩種我都聽過 店仔(Tiàm-á) 馬埔(Bé-po͘) 溪仔墘(khoe-á-kîⁿ) 大彎(Toā-oan) 柴埤仔(Chhâ-pi-á) 這應該還不是完整的, 我住在麻園的西端, 所以東端的細微地名我就不熟了。 好, 我要問一個我心裡存在三十幾年的問題: 北勢仔(Pak-Si-a)是什麼東西? 上述地名除了這個北勢仔之外, 地名的涵義都很明確, 遠在清領時期,「店仔」就有小店供過往客旅歇息, 現在這裡仍開有兩家雜